阳翟客

懒汉一个,脑补快手慢。

【昭白】 槐念 (大秦帝国同人)

写在前面:糖!糖!糖!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嘿嘿。不过……我一写小甜文就会陷入OOC的恐惧中,所以各位多担待吧,我尽力了……依旧是,希望您阅读愉快!

——————正文——————

咸阳宫里有株槐树,就栽在秦王寝殿后,推开窗扉便能瞧见。阳春三月,槐树幼枝上冒了新叶,如一片轻雾,嫩绿的叶子层层叠叠地在风中微颤。清晨的光是含了冷意的,勾勒出一片清绝的影。

嬴稷穿戴齐整后将跨出门槛时不经意的转过头,这蒙蒙的新绿便落了满眼,动了阵阵微澜。面上颜色不改,唇角却已悄然上扬。撩袍而去的步子都有些轻快了。

堂上众臣见君王如此模样,心下暗暗猜测前方又有捷报传来。而那被各种猜测的人却端坐于御座上,浑然不知。

 

彼时亦是三月。

斜月西沉,夜风暗送一缕清辉入室。沾了情欲的缘故,本该凉如水的月光竟也显得缠绵暧昧了几分,隔了纱幔柔柔地笼住了相拥着的两人。欢时甫过,气息尚未平稳下来,除了交错的呼吸声便是静默。嬴稷阖上眼,不紧不慢地感受着掌下温热的躯体,每一寸都贴合心意,喜欢得紧。唇上忽然一软,热度未减却不带什么情欲,只是缓缓地厮磨。嬴稷睁开眼,对上枕边人时弯弯眼角,蹭了蹭拉近距离,不甘心地打算添点什么彩头。

咸阳宫宏阔大气自然是不必说,一派王室威仪,可白起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朝堂上议事之时倒不觉有它,此情此景就深感这王宫的少了人气儿,冷情冷心的。

正准备加深的吻被白起这么一句话给挡住了,嬴稷又好气又好笑,贴近了蹭着鼻尖儿悠悠说道:“那……白大将军怎么个说法儿?”

白起也不躲开,说道:“土石是死物,堆起来的宫室殿宇就也没什么活气儿,树木又少,自然冷清了。”


白起是喝渭水长大的秦人,战事自从他记事起就没断过。隔三差五地,族中的成年男子就要上战场,剩下老者妇孺在家中专务稼穑,一年到头歇不下几天,春燕归来时就要开始忙碌。在白起的记忆里好像到处都长满了槐树,生得十分高大,累了时能够坐在树下小憩片刻。三月时,从层层叠叠的绿叶中就能看到洁白的槐花,散发着淡淡的香。人们便想方设法地摘下槐花,那段时间里桌上总能看到槐花饭的,入口是丝丝的清甜。

天就这样一点一点地热了起来,地里的庄稼也到了快熟的时候了。听说战事将了,男人们在农忙时就能回来,大家都一天天地盼着那个日子。

他们回来的时候是正午,白起刚刚用凉水泼了一把脸,用一只破了口的碗舀了水正要喝,远远地传来了一阵喧闹。不待他出门看个究竟,就听得大门狠狠地摔开,震得人悚然,“阿起!你大他、他……”来人急急地说道,却在最关键的地方停了嘴。白起的目光一滞,手腕上的力气好像在瞬间就被抽了个干净,抖得碗差点滑脱。

“阿起……”

白起摇摇头,正欲开口说话却发现嗓子干得发疼,发不出什么声音。低头将碗里的水一口喝干,在衣袖上拭干了水渍哑声道:“走吧。”

盛夏的烈阳烤干了脸颊上的湿痕,留下一片苍白。

这水真凉,真咸。

白起张了张嘴,声带皱缩在一起,干涩得只能发出怵人的怪声。

 

摘下了身上的孝布,白起便拿起了父亲留下的兵器入了军。

招募新兵时还是春天,半大的少年拿着不怎么趁手的兵器安静地站在队伍里,要过了伏天年纪才够。负责的官吏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几岁?”个头倒挺高,就是有点瘦,他看到少年的裤管里露出略显细瘦的脚腕这么想到。“十五。”少年抬起头应道,一双乌亮的眼里写满了与年龄不符的坚定。官吏看了他半晌,微微笑了笑:“好好打仗!”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瘦是瘦了点,倒还挺结实。

随着大部队远去,白起回头看了最后一眼,是一株高大的槐树。灿烂的阳光映得叶子绿得发亮,隐约能看到密密的白色槐花。

鼻尖仿佛又有槐香萦绕,廿余年来,故里时常入梦。

 

在这个夜晚,白起莫名地想念少时故乡的槐树。那是太过久远的记忆了,将一切的喜悦与哀伤都冲淡,图画的人物都已模糊,只剩背景刻骨铭心。

他一反常态地絮絮叨叨,心心念念的是故乡的草木。言语是碎片,最终被困意的浪潮席卷而去。

嬴稷就这样侧身躺在他身边,安静而认真地看着他渐渐坠入梦境,轻叹一声,将被角掖了掖,合上了眼。

 

再见时是几日后了。

日头已高,前来议事的文臣武将都已三三两两地退去,只剩下他和座上的君王相对。近来战事方歇,可议之事实在是没有什么,白起听着嬴稷说了半天仍然觉得他只是在消磨时间罢了。不过既然他愿意说,站这里听一听又不费什么事儿。

只听得嬴稷清了清嗓子说道:“时候不早了,白将军不如留下用膳?”

白起抬起头看着自家君王眼睛里促狭的笑意,无奈地点点头。

能不答应吗?

 

“所以说……到底是什么?”白起看着盖着盖子的豆,猜不出到底是什么,怪神秘的。

嬴稷将一双筷子递给他:“尝尝?愣着干什么?”

白起接过筷子,省去了人前的虚礼,掀开了盖子。那只拿着盖子的手腕僵在了半空,没有什么动静。

嬴稷见这人如此模样,不觉有些好笑。伸手抽过筷子加了槐花饭喂给他。

白起慢慢咀嚼,垂首看着呈在豆中的槐花饭,散发着淡淡的甜香,与记忆里的颇有几分相似。

“如何?”看白起不说话,嬴稷有些忐忑,顺手夹了一筷子,嗯,挺不错的啊。

白起忙咽下去,点点头。

“哎,不急啊,这是专门给你的。”

听了这话,白起有些诧异,用探询的目光看了看嬴稷,可一时间不知怎么发问。只见得那双好看的眼里含了几分调笑的意味,白起直觉从自家君王嘴里蹦出来的不会是什么好话。

“阿起可是我秦国的宝贝,想要什么还不容易?寡人又不是什么吝啬之人。”

果然。

虽然已经相处这么多年了,彼此的脾气性子都已熟稔。这种程度的话语远远及不上在床笫之间的花样,可白起还是面色发窘,这话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嬴稷看着白起此刻犹犹豫豫的模样,半晌才“嗯”了一声作答,忍不住加深了笑意。实在难以将他与坐于军帐中、沉稳果决地发号施令决胜千里的名将联系在一起啊。

“白将军坐镇军中之时可不似现下啊。”嬴稷面对白起向来是嘴上不把门儿,人前尚能克制,两人独处时是绝对的变本加厉。

白起如何能让他一直这么调侃下去:“王上尊贵之躯,未曾亲临战场,如何得知白起在军中何种模样?”

嬴稷却摇了摇头,唇边的笑意多了一丝狡黠地意味:“君非吾,安知吾不知?”

白起不解,可嬴稷却没有解释的意思,抬手示意快些吃饭,轻轻将这页揭了过去。

 

白起出征没多久,嬴稷就在要在宫里栽上一株槐树。内侍们抱着树苗亦步亦趋地跟在嬴稷身后满地乱走,好不容易停了下来,抬头一看是秦王寝殿后。嬴稷抄着手抬了抬下巴示意选好了地方。

居然在这里,内侍们有点傻眼,不知该怎么办。

半天不见动作,嬴稷耐心没多少,竟作势要自己动手。

这可怎么行!内侍们忙拦住了他,动作迅速地栽好了树。

虽然人们都暗地里猜测种这棵树的缘由,但也没人敢把个“不”字说出口。这株树就这么长在了那里。嬴稷三天两头地去瞧,用手摸摸树干,心里有点嫌弃这树细了矮了。瞧着瞧着,白将军便带着胜利凯旋,这树便被冷落了。至于某日清晨白起起身后看到这株槐树一时错愕,被嬴稷死皮赖脸地借着这个由头拖回床上没羞没臊地继续缠绵又是后话了。

 

其实众臣猜测的确实不差多少,战胜归来确实是个好消息。一个月后,秦王率众臣于城头之上迎大军班师。

日光暖融,大军如同一条墨色的河水缓缓流淌过来。兵甲上反射着阳光,是耀目的色彩,照得人心中一片欣悦。

嬴稷看着他的将军骑着战马遥遥而来,踏过石阶在他身前利落地行了大礼。白起身上盔甲未除,铿然相击发出悦耳的声音。嬴稷俯身虚扶了一把,示意他快些起身。

落于文武百官眼中是好一幅明君良将的图景,而有些东西却只有他们彼此知道,那是掩盖于举国欢庆之下的小小触动与喜悦。身形交错的时间太短,不过短短几秒,却也足够长,长到看得清彼此眼中自己不动声色的笑容。

[寡人等了许久,槐花都落尽了。]

[树还在就好。]

所有的思念都是为了相见。你在等我,这正是归来的意义。


————FIN————

附加的资料部分:

槐树,又名国槐,北方地区分布较多,其花可入药,可食。

——————————

例行的碎碎念:最近小心脏脆弱了不少,于是发糖治愈自己。其实这篇是写另一篇中途的产物,没想到进度竟然更快……写这篇文的动机是——槐花饭太好吃了!许久不吃,甚是想念。这篇文里有一些小小的伏笔,今后会用得到,所以也许会觉得有些突兀?我试图去想象彼此相惜相爱的两人的一些生活中平淡却动人的细节,也就是说,想要传达一种……感觉。可是他们离得太久远啦,写得甜了总是会有种OOC的感觉。这句话之前说过,但是还是忍不住说一遍……总之,我就是想发糖,凭什么青山松柏那么甜,而昭白向来捅刀狂魔啊嘤嘤嘤。好了,犯病时间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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